莫让网络社交软件成为伤害未成年人的推手

      日前，由南都大数据研究院、南都新业态法治研究中心主办的未成年人网络防沉迷监管现状及治理研讨会在北京召开。会上，南都新业态法治研究中心对外发布《未成年人网络防沉迷监管现状与治理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报告》中称，网络游戏防沉迷已成为国际共识，企业自治逐渐成为发展趋势。网络视频领域，政府部门、行业协会、头部企业已经先行一步，但网络社交领域，则缺乏有效的防沉迷监管机制，亟待立法规制。

　　去年12月下旬，记者在调查中发现，网络社交软件已成为未成年人的基础通讯方式，微信、QQ等即时通讯软件在给未成年人提供生活、学习便利的同时，也将以网络社交软件为载体的电信诈骗、色情等内容带到了未成年人身边。多数家长对孩子使用网络社交软件存在担忧，对微信、QQ等网络社交软件出台，针对未成年人设置专门的安全及防沉迷机制表示期待。

　　未成年人的互联网普及率达到93.7%

　　目前，互联网已经成为未成年人重要的学习工具、沟通桥梁和娱乐平台。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在我国8亿多网民中，19岁及以下网民占比20.9%。共青团中央联合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2018 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显示，截至 2018 年7月31日，我国未成年网民规模达1.69亿，未成年人的互联网普及率达到93.7%。《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手机是未成年人的首要上网设备，使用比例达到92.0%，69.7%的未成年人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机。

　　12月27日，记者在太原坞城南路一所中学进行了随机调查，在初三年级2个班86名学生中，全部拥自己的手机，并全部在使用微信、QQ等网络社交软件，有51人表示现在或过去拥有游戏账号。同时，多数家长表示，一般在孩子小学五年级后，会为孩子购买手机，对于孩子在手机上观看视频和玩游戏会加强管理，但在网络社交软件使用方面，由于现在学校或老师有通知或布置作业，多数都是发送到微信群和QQ群中，加之自己及同学的日常交流使用，所以家长无法做到全面监管，期待出台相关的防沉迷机制和监管措施。

　　省城从事未成年人心理健康辅导的梁静表示，过去，未成年多数是因游戏去接触手机，而近年来，随着网络社交软件的发展，未成年人已经将这些软件视为了基础通信工具。有的未成年出现心理问题，往往会一直抱着手机，不停的刷朋友圈，或者找人聊天，这就是对网络社交软件依赖的一种表现。“是否可以开发一些未成年人专用的社交软件，并建立相关的防沉迷机制，我认为是有效解决未成年人过度依赖手机及网络的有效方法。”梁静说。同时，在腾讯研究院 S-Tech 工作室此前曾专门发布了实验报告《社交的尺度》中提到，高中生们在社交网络上花费的时间与抑郁倾向有正相关关系，换言之高中生们在社交网络上花费时间越多，越可能患抑郁症。但研究样本扩展到大学生，则不会出现这样的关联。

　　网络社交平台安全及防沉迷机制缺乏

　　《报告》中称，对网络社交而言，防沉迷尚是一个“陌生”领域，缺乏监管与合理机制。记者下载了多款网络社交软件，在注册时，均没有年龄限制，而在一些交友类软件中，虽然有“未满18岁用户不能注册”的字样，但并没有相关审核，更没有防沉迷机制。而就在这样低门槛之下，不少未成年人成为了网络犯罪的受害者。

　　2019年7月，最高法院发布性侵害儿童犯罪典型案例。其中，2015年5月至2016年11月间，被告人蒋成飞虚构身份，谎称代表影视公司招聘童星，在QQ聊天软件上结识31名女童(年龄在10-13岁之间)，以检查身材比例和发育状况等为由，诱骗被害人在线拍摄和发送裸照；并谎称需要面试，诱骗被害人通过QQ视频聊天裸体做出淫秽动作；对部分女童还以公开裸照相威胁，逼迫对方与其继续裸聊。蒋成飞还将被害人的裸聊视频刻录留存。无独有偶，2019年11月5日，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通报三起“护苗”典型案例，其中包括一起内蒙古包头宣判“9·11”马某某录制传播淫秽色情视频案，该案被告马某某就利用QQ涉嫌传播涉未成年人淫秽系列视频，并以此非法获利。可见，微信、QQ等即时通讯软件，在对未成年人的安全防控方面还有较大提升空间。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QQ看点是目前初高中未成年人使用频率较高的网络社交平台。相关数据显示，QQ看点超过1亿的日活跃用户中，接近70%是95后。相比之下，QQ 看点的核心用户是其他信息流产品较难触达的。QQ看点作为一款主要面向95后青少年的产品，本应更加注重搭建优质的内容生态，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使之成为青少年儿童主流价值观培育的前沿阵地。然而，记者在该平台看到，QQ看点中充斥了大量低俗、劣质的自媒体内容，对青少年价值观养成无疑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未成年人版”网络社交软件成社会期待

　　在未成年人网络防沉迷的几大领域中，网络游戏方面，去年10月底，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草案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草案增设“网络保护”专章，其中第六十五条专门就未成年人网络游戏防沉迷进行规定。可见，现阶段网络游戏防沉迷在法律层面的监督也正逐渐强化。网络视频方面，去年3月，国家网信办组织抖音、快手、火山小视频等短视频平台试点上线青少年防沉迷系统。随后将主要的长视频平台纳入防沉迷体系，于2019年6月实现主要网络视频平台的全面推广。记者在抖音短视频平台中开启防沉迷模式，界面显示，在该模式下平台首页会呈现教育类、知识类内容，且无法进行充值打赏等操作，每日22时至次日6时间无法使用软件，同时单日使用时长超过40分钟后，需要输入密码方可继续使用。

　　而在网络社交软件使用方面，专门针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措施还属空白。太原家长崔女士反映，5岁的孩子在使用微信软件中的游戏小程序时，会出现一些衣着暴露模特为形象的广告或暴力游戏推广页面。“这些画面可能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一些影响，是否可以专门开发出一些针对孩子的网络社交软件，将敏感词汇和画面进行过滤。”崔女士说。

　　山西新媒体商会秘书长高宏伟介绍，近年来，网络游戏、网络视频在未成年人防沉迷方面做了多方的努力，而网络社交软件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明显不够。其实，可以根据未成年客户的特点及需求，来开发针对未成年人的网络社交软件。高宏伟说：“这种软件可以对敏感词、视频、图片进行严格的把控，同时在夜间或非节假日，对聊天时长或条数进行限制，已达到保护未成年人及防沉迷的作用。”

　　省城从事软件研发的刘长运则表示，值得注意的是，软件开发商要以盈利为目的，微信、QQ等都有自己的盈利点，而未成年人是非盈利目标人群，开发此类软件需要软件开发者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而且还在盈利模式上有所突破。